除了疑惑外,反对全球化的声音也似乎越来越大。但大家究竟在反对什么?反对不公平就业吗?反对产业竞争白热化吗?还是反对利益格局重分?反对得有道理吗?
我们先从全球化最开始的那一两百年,挑两个“蝴蝶效应”的故事说起。
1882年,爱迪生启动了美国第一座发电厂,工厂开始24小时运作,餐厅、舞厅通宵营业,从此黑夜亮如白日,甚至因为路上有光而降低了犯罪率。
但他不知道,为了提炼用来制作电线的红色金属——铜,原本世世代代在阳光灿烂的农田上劳作的墨西哥人,堕入了暗不见天日的38度的铜矿井里挥汗如雨。
电让机器得以运转,同时创造出庞大的铜需求。在纽约省下的人力,又在下加利福尼亚半岛消耗了。
纽约街灯下牵手散步的高贵男女和那些黑暗中开采的墨西哥旷工毫无共通之处,而电力和铜,将他们联系到了一起。
差不多同一时期,麦科米克将他发明的收割机引进到芝加哥,并进一步改良了机器,又增添了割捆机。
美国中西部以机器大量收割小麦以后,稻米的价格就与小麦的价格息息相关了。只要亚洲的稻米欠收,小麦价格便上涨,相反地,如果小麦丰收,稻米价格就受挤压。
一辈子活动范围不出50公里的湖南乡间农民的生计,与坐在大型牵引机上的美国农民彼此相关——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霹雳。
全球化其实带来了一种螺旋守恒——有人付出就会有人得到、有被节省就有被消耗,这是守恒;但整个世界又在上升,新能源推动生产、技术决定生产力,虽然进步迂回曲折,但在绝对高度上,还是蒸蒸日上,这是螺旋。 除去刚提到的,不被当时人和当事人所意识到的利益突变,现在,摆在桌面上的利益突变比比皆是,汇率上下摇摆、贸易逆顺失衡、大国圈地、发展中国家崛起……这个过程中也确实产生了可以被感知的巨大的不适感。这些不适感主要来自于——
文化的消解
意大利人固执骄傲地爱着呆梨自己的咖啡,而披萨是地中海人民最引以为豪的食物。美国“中央厨房”的快餐文化将这些美食文化的传统性和多样性摧毁。星巴克聚焦于综合体验多过咖啡本身;必胜客将披萨限制到大约20种,再也不用窑炉烤披萨。
巴黎、纽约、米兰、伦敦时装周,并称世界四大时装周,每年每地两次。那些著名的设计师和品牌用这小段时间展示了自己的理念,并决定了未来一年里,全世界的女孩穿什么款式的鞋子、穿多长的裙子、用什么颜色的口红和眼影。几天后这些展品就出现在了东京、上海、悉尼、布宜诺斯艾利斯,甚至在几小时内就会在淘宝上出现“时装周同款”。很少再关注自己的民族喜欢穿什么。
许多语言不见了、许多食物不见了、许多生活习俗不见了,许多种族性和特殊性都不见了。 产业的吞噬 在全球化之前,每个地区的产业经济的配套都是以国家为边界的。我们要社交、要狂欢,于是有人酿酒;我们要远行,于是有人造车;我们会冷,于是有了衣服和被子。 但是全球化以后,全球51%的葡萄酒是意法西三国生产的,55%的汽车是中美日生产的,50%的纺织品是中国生产的。
因为那些跨国公司拥有庞大的资本和渠道渗透能力,它们能够研发出全球最好的技术,形成最大的规模,降到最低的价格,然后倾销到全世界。 也许你会说,至少它给发展中国家带来了更多就业机会。
也不一定,比如——
发达A国的汽车行业在发展中C国生产的成本很低,导致利润很高,竞争力也提高了,它必然会排挤C国本土的汽车行业。所以虽然A国为C国提供了一个工作岗位,但是由于这个工作岗位的效率高,会挤掉C国另外3-4个工作岗位。
文明的冲突
我们最常看到发生新闻的地方,一定不是最富的地方,也不是最穷的地方,而是最敏感的地方——不是美国,也不是索马里,而是伊朗、叙利亚、以色列。文明区最丰富的地方更容易引起最大的冲突。 冷战之后,以美国为主的西方文明,在当时正引领全球化浪潮,并输出商品、技术、审美,甚至价值观。这种强制的霸权也容易导致文明的冲突。
1999年WTO西雅图会议期间,发生了震惊世界的四万人反全球化示威,人们担心全球化会加剧强权和贫富差距。
两年后,本·拉登的两架飞机穿过了世贸大厦的双子塔。
全球化盛极而衰,至今没有重振旗鼓。
为什么全球每年1200多起反倾销案件中
就有1000起针对中国?
我们冲垮了别人的
服装业、鞋格业、家电业
又有哪些意识中或意识外的
国内行业被冲垮?
新金融主义和移民
是不是大家反对全球化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