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非诚勿扰》的情感嘉宾黄菡3月份宣布离开节目,引发了观众惋惜。这位江苏省委党校的教授,过去近6年来在这个舞台上因知性优雅的台风、富有哲理的金句为广大观众所熟悉所喜爱。最近,她为爱德基金会“天使救护计划”公益项目代言时,扬子晚报记者终于获得了与她面对面交流的机会,这次访谈也得以还原她消失在公众视线后的诸多细节。黄菡说,自己一直就生活在这座城市,就在大家身边,只是卸下了所谓公众人物的包袱。
拒绝“情感专家”称号 “那些 语录 不是我说的”
有很长一段时间,黄菡走在街头被熟人朋友,以及粉丝认出来,大家总会关心一个问题,“你现在忙些什么呢?”黄菡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好笑,有点另谋出路的感觉,“我在省委党校教书,也谈不上回学校,因为我从来也没有出去过,对我来说,做节目只是客串。其实,我的生活没有太大变化。”
出现在公益活动现场的黄菡,不施粉黛,却亲和力十足。“天使救护计划”意在帮扶资助的贫困患儿主要针对三种病情,Ⅰ型糖尿病、烧烫伤以及肛门闭锁症。这些孩子有的病情十分危急,有的需要长期精心照顾,却因为家境困难无法得到更好的救治护理。前往探访这些需要救助的孩子时,黄菡挺心疼,“公益和慈善之心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我觉得帮助别人的时候一方面可以给自己带来极大的快乐,另外一方面也会让自己充满对社会、对整个世界的期望。而且就投身公益事业,孩子、妇女和教育这些方面,都是我更为关注的。”“天使救护计划”项目目前正在众筹阶段,需要更多的爱心人士伸出援手,黄菡自己也捐助了善款4.5万元。
流传于各大微信公号的“黄菡爱情经典语录”,让“健忘”的娱乐圈还能搜索到黄菡火爆的曾经。“我认真跟你说,其中没有一句是我说的”,黄菡说,这个事情很有意思,“不少人觉得这个语录说的蛮对的,但我会很认真地跟他们解释。但有个同事跟我说,就是你说的,你说了自己都忘记了,我都帮你记着呢。我也就开始怀疑,到底是不是我说的,有时候可能自己在节目上现场发挥的,自己却不记得了。”
黄菡选择“遗忘”,据她自己解释,原因是从心底从来没把自己当做“情感专家”,相反,她觉得这顶帽子完全不适合自己。“我的确不是,如果接受有点欺世盗名。在情感问题上根本没有什么专家,或者说,人人都是专家。往往听有些人发表的看法,我不以为然,可想而知,他们也未必会认同我的观点。千万不要扮成专家对人家说三道四,这挺可笑的。”
黄菡说自己现在的生活过得挺忙碌,讲课占据了很多时间。“我从来没讲过什么婚姻家庭,我的专业是社会心理学、管理心理学。出去也老有人让我讲婚姻家庭,我说这个我真讲不了。”黄菡说,但尴尬的是,许多互动提问总会围绕这些问题,不是找对象,就是孩子教育,如何维系婚姻。“他们特别爱提这个,哪怕我讲的内容跟这个没啥关系。我觉得,与其说我想说什么,不如说他们想听什么,就像那些在网上流传的语录,其实我原本想讲的跟这个根本没什么关系。”
当记者也想请黄菡从社会心理学角度分析公众最近对王宝强离婚事件的关注,她直接表示抗拒,“我觉得人们关注,还是因为他是明星,其实生活中这样的事情时有所现,不是特别新鲜别致的事情。”
我的选择我担当
但非常不喜欢家人“被曝光”
以女学者形象出现在娱乐化节目中,黄菡被打上了睿智知性的标签,她云淡风轻的风格,春风化雨般灌输传统价值观念的方式,挺适合不少人的脾胃,也成为荧屏的一股清流。有意思的是,以逆潮流的风格获得高人气,黄菡自己则对传统、保守一类的字眼有点“敏感”,“媒体上的人物,可能大多呈现出来的,会跟他自己认识的自己不一样,我过去从没觉得自己保守,相反还挺前卫。可能现在年纪大了,相对于年轻一代,有一些保守、过时、老套的东西。现在跟女儿在一起,这种感觉会比较鲜明,确实有些东西是不一样了。”黄菡说,我们这代人上世纪80年代念大学,学习接触的很多东西,包括社会科学都是西方舶来品,甚至可以说,很多传统的东西反而是断裂的,现在年轻人不缺西方观念,相反匮乏的是对于传统的关注和理解。
黄菡说起跟女儿相处的那些事儿,黄菡笑:“母女之间会有冲突,但不至于吵架。”听记者说,女儿跟妈妈在一起可能待不了一天,黄菡也点头,“确实时间长了会杠起来,妈妈总爱唠叨,沟通方式也不一样。不过,我们这次出去旅游,朝夕相处还算和谐。”
让黄菡觉得开心的是,如今在国外念书的女儿很早就很独立。在她看来,成就一个自强独立的自我很重要,在“给女儿的一封信”里,黄菡曾这样说,“身为女婴,你出生时要割断依赖于我的生物脐带;身为成人,你十八岁时要割断依赖于父母的心理脐带;生为女人,你始终别忘了割断依赖于男人的文化脐带。”
许多人知道黄菡女儿的情况,是某知名博主以爆料的方式披露在网络上的。“这让我特别不能接受,家里人也不愿意。像我自己作为曝光在媒体上的人,是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就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并担当应有的责任,但孩子没有选择,她因为我被迫曝光。”从心理学层面来说,“人有两种需要,既有保护隐私的需要,也有公开展示的需要,但是人在满足需要的同时,更希望自己来控制,展示美好的一面,却不愿意曝光私人体验的东西。”黄菡说,从公共人士的角度来说,不排除主动寻求曝光机会,但对于非主动曝光的东西却很抗拒,所以每个人的动机会不一样,但掌控确实带来快感。
我素颜我开心
何必非要“冻龄”对抗自然
在辞去“非诚”嘉宾之前,黄菡还曾辞去学校的正处级职务,只留教授头衔,这在学校也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黄菡解释说,做这样的选择谈不上“舍得”,“其实舍得首先得是有,真要大彻大悟,从一开始就别有。”
选择离开一档节目,就有许多人不理解,这么做是为什么呢?“我觉得这就是自然规律,就像春华夏实秋收冬藏,自然就有春夏秋冬,花开叶落。人做一件事情就有一个周期。我不明白的是,总有一些人想要对抗自然,想要长盛不衰。”黄菡说,其实人很难数十年如一日保持一种状态,“我觉得可以换一下,就像人生命的节律,心理的节奏,都有一定周期一样。这很正常,所以节目用我,也可以换一下,这是一个自然的过程。”
黄菡说,做节目也改变了自己很多,从前素面朝天,现在也学会出席重要的场合化点淡妆。不过,假如出席活动后跟朋友见面,却来不及卸妆,这会让她有点尴尬,“面对熟人,像戴着面具似的,真是不太习惯。他们早就习惯了我不化妆的样子,谁说化妆是对别人的尊重?我觉得化妆是对别人的拒绝,个人感受不同。”黄菡笑说,其实漂亮跟舒服不能兼得,“许多女人化妆其实不是为了取悦别人,就是自己开心,那我呢,就是我素颜,我开心。”
所谓女明星常被普通人艳羡的“冻龄”,在黄菡看来挺不可思议的。“我觉得这个挺奇怪的,五六十岁还是那样,为什么一定要不老,跟自然对抗呢?那注定是人生悲剧。其实大家都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为什么不能接受自然的过程。四季各有各的好。”
生活中的黄菡不会做饭,爱收拾屋子,热爱旅游和美食,采访当天她正好朋友约了吃龙虾。因为老公做财经评论,也是理财专家,所以黄菡就乐享生活,当“甩手掌柜”不管钱。从前一直不开车,而之前因为陪女儿学开车,拿到驾照,才开了半年。想过宅在家里的书生生活,却遗憾被繁忙的讲课安排占满了日程表。黄菡自认,是从不按计划生活的“被动型”人士,“我是那种遇到什么事情,比如组织安排的,领导布置的,就努力做好。没有任务的话,我就不会去做规划,很少有人生目标。从这一点来讲,我大概是一个保守的人,没什么进取心。”
快问快答
扬子晚报记者 张楠
身边人都觉得你比较低调?
其实也不刻意低调,但大家都懂的,确实做公众人物压力比较大,我努力得很辛苦。所谓低调,其实是一种自私和保守的想法,希望生活多一点空间。
平时看电视,写微博,刷朋友圈吗?
不看电视好多年了,微博不写了,朋友圈也在减少。上社交媒体,太过便捷,就会形成一种习惯,要警惕弊端。其实新闻信息不用那么多,搞得每个人都很焦虑,觉得世界上那么多事儿,自己都没参与其中,其实都是制造出来的,所以有意识去拒绝一下。
身边朋友还会请你帮忙介绍对象吗?
会,但我不会介绍。就算没有这个身份背景,给人介绍对象,基本是一件不太容易完成的事。有压力,大家都懂的。
女儿会跟你聊生活中的烦心事吗?
会啊,我觉得这代年轻人焦虑比我们多,生存环境要严峻得多,可以理解。上了大学,变得独立,却越来越寂寞,压力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