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带着疑惑继续过日子时,偶然间我听到一个人的有趣故事,这个人叫做莱斯特·利文森—莱斯特可说是一个完全符合社会定义的“成功人士”。
他非常聪明,从小念书、考试都轻松如意。读完大学、取得物理学学位之后,工作、经商都无往不利。他不缺钱、拥有“成功人士”该有的一切物质享受;他不缺友情,有很多死党随时愿意为他两肋插刀;他不缺亲情,姐妹们时时关心他;他也不缺爱情,很多女性朋友只要他开口,就愿意马上嫁给他……
然而,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非常、非常不快乐。
他是这么说的:“我的朋友们都对我说‘哇!你什么都有耶!’但是,我却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他对此感到非常困惑。因此,开始用自己求学时受过的科学训练研究这个问题。他读心理学、哲学、逻辑学,乃至于经济学等所有人类社会能找到的知识,甚至直接求助于心理分析之父弗洛伊德的同事,但对方最后给他的结论却是:
“有些人无法被帮助。”
他只能带着不快乐,继续他的人生。
这样的不快乐在他身上映照出各种疾病—溃疡、结石等想得到的疾病应有尽有。到了1952年他42岁时,第二次冠状动脉栓塞发作,由于当时还没有气球扩张术或血管支架的技术,因此在病情稳定之后医生告诉他:“你的状况已经稳定,我们已经帮不了什么了,你可以出院回家休养。”
医生说,他无法再过正常人的生活,甚至连爬楼梯、系鞋带都要尽量避免—因为那都可能会造成心脏负荷过重。
也就是说:他随时都可能会再心脏病发,而下次病发时就会是生命结束的时刻。
“还有多久?”他问。
“可能一两年,也可能明天,我也没办法预测。”医生回答说。
当他回到纽约豪宅里“等死”时,在绝望之下,他曾想过用先前医生开给他减轻肾结石疼痛的吗啡来自我了断—这样至少不必再经历心脏病发的痛苦;不过他继而又想:“不管怎样,我现在还活着,只要还活着,也许就还有机会。”
最后,他下了个决心,要吞下吗啡随时都可以,但在那之前,他要先试着寻找关于人生的答案。
于是,他开始过完全与外界隔离的生活。为了把外在世界的干扰降到最低,他拔掉电话线、断绝跟亲友的联系,甚至会挑凌晨三四点纽约市区人最少的时候,才出去买生活用品。
他开始问自己:“人生到底是所为何来?我长久以来到底在追求什么?”
“只是想要一点点快乐,如此而已。”他这样告诉自己。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快乐到底是什么?人又要怎样才能找到快乐?”
一开始,他先翻开字典,查阅字典里对“快乐”与“人生”的定义,但他发现字典里的描述没有超出他了解的范畴;接着,他又开始把藏书翻出来,一本一本查阅,心理学、哲学、医学、物理、工程……没有一本书有他要找的答案。
他觉得非常受挫,于是对自己说:“莱斯特,大家都说你很聪明,高中时品学兼优;大学考试时,也能在只有三个名额的竞争中胜出,在大学里表现也很突出……但是,其实你蠢、蠢、蠢到了极点!你连人生中最基本的东西—如何才能真的快乐—都不知道。”
后来,他开始想:“如果答案在书中的话,我应该老早就读到过,如果这样还是找不到答案的话,那是不是表示答案根本不在这里?”他又想:如果答案不在“外面”的话,那会在哪里?
他的结论是:如果答案不在外在世界,那也许就在内在世界。
所以,他开始不断问自己:“我是什么?”“这个世界是什么?”“我跟这个世界的关系是什么?”“什么是快乐?”“人要怎样才能得到真正的快乐?”之类的问题。
短短三个月之后,他进入了所谓的“开悟”状态,得到了各种非常特别的觉悟,并获得了完全的平静与喜悦。
姑且先不谈他在开悟过程中体悟到哪些东西。就身体健康这部分的结果是:他不但没有死于心脏病,反而在开悟过程中完全扭转了身体状况,之后又继续活了42年,直到1994年才离世。
他将接下来这42年的人生,投注在将觉悟传递给也在寻求同样答案与境界的人;而在传递自身经历与体悟的过程中,他发现许多人开始把他当“大师”看,总是希望从他身上得到指引与答案,而他认为这样并不是好事。
他认为虽然老师或“大师”可以提供很大的协助,但没有人非得需要老师不可,也没有人该认为自己一定要依靠哪一位或一些老师、大师才能达到某个境界。因此,他开始跟学生研究与规划,将自身的历程具体与系统化,成为一套每个人学会之后,只要照着练习,就同样可以达到同样境界的方法。
这个方法,后来依照莱斯特的定居处:亚利桑那州的塞多纳(Sedona),命名为塞多纳释放法(Sedona Method)。